我们在街上的这番动静,早就引起了石知府的注意。
他派了几个衙役前来。
衙役们还没到近前,少年郎就开始大声叫嚷。
“你们来得正好,赶紧把他抓起来!”
“他一个平民当街骑马,坏了国朝的律法,该斩!”
衙役们看也不看我,为首的那个对着少年郎厉声训斥。
“你在***些什么!但凡进皇城者,都要在城门口接受盘问。”
“此人既然能够骑马入城,就必定是经过了查验,身份绝对不是平民。”
“如今你说他是平民,是在说知府大人麾下的人办事不利,放一个平民骑马入城吗?”
少年郎被衙役的气势所慑,声音小了下去。
但是他仍旧觉得不解气,“你们看他这身打扮,不是平民又是什么?”
“哪个有身份的人会像他这样?胡子也不刮,脸也不洗,头发也不梳理,活脱脱的一个流民!”
我冷眼看着他为自己找补。
我是行军打仗之人。
有时候战事吃紧,以天为被,以地为席的生活再寻常不过了。
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仪容仪表?
再加上这一次我思念妻子心切,又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,一路上风餐露宿,自然更没有条件打理自己。
结果这反而成了他攻讦我的说辞。
为首的衙役摆摆手,“别说这些没用的!你说他是平民,那你就拿出证据来!”
“你若是拿不出证据,只是空口白牙的污蔑,就别怪我们带你回衙门打板子了。”
少年郎又被气到了。
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,指了指自己。
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你们就敢说打我的板子?”
为首的衙役不耐烦了,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!不管你是谁,你都得为自己的言论负责!”
“要么拿证据,要么去衙门,你选一样吧!”
少年郎有些慌了。
不过他仍旧是输人不输阵,“好啊你,你们一个个敢这么跟我说话,等我娘子来了,看她不把你们全部抓进去!”
他朝小厮招了招手,“谢风回,你去把我娘子喊过来,让这些人知道知道,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!”
谢风回得了令就走了。
我不慌不忙地等着。
正好,我也想看看,等崔茗烟来了,她要怎么跟我交代!
谢风回没一会儿就回来了。
他趴在少年郎的耳边小声说。
“公子,夫人她进宫去了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”
大概是知道自己找不回场子了,少年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。
“这个那个,你们既然觉得他不是平民,他可以骑马上街,那就可以吧。”
“我家里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
为首的衙役沉下了脸。
他大手一挥,少年郎就被两个衙役给架住了。
少年郎的双腿还在不停地扑腾。
“你们放开我!你们要干什么?”
“这里是天子脚下!你们休想无法无天!”
为首的衙役冷声喝道,“你还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?你在此地胡言乱语,一会儿说这人是平民,一会儿又说他不是平民。”
“你真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没有王法,任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?”
“你和他都跟我们一起回衙门,到知府大人跟前辨上一辨!”
少年郎不想去,但是他直接被衙役们拖着走,全程都在骂骂咧咧的。
谢风回见状也只能跟上。
我不用衙役们开口,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着。
到了衙门前,少年郎索性也不嚷嚷了。
他安静地站在大堂里等着。
直到石知府出来。
他一见我就惊呆了,脱口而出地喊道。
“将……”